湘西鳳凰（一）－女 ‧ 兆

還記得沈從文筆下的翠翠嗎

川湘的邊城茶峒白河繞過
白色小塔、渡船頭、老船伕、青石板、吊腳樓
湘西風景早在大學時代便已形成圖畫

二○○二年五月踏上中國西南五省
一路大車換小車的輾轉顛簸
終於如願的來到了夢迴中的鳳凰
那幅腦中縈繞多年的圖畫也漸漸顯影

而令我驚訝的是
在旅程的整整四年後回顧整理這些照片
那些途中的點點滴滴
竟依然封存新鮮如初嘗之戀

這裡可找不著左岸咖啡
坐在吊腳樓上
要學著苗族喝啤酒吃血耙鴨
哇好辣好辣
但是好吃好吃

我看湘水悠悠
雖沒有千里一日還的磅礡
卻盡是湘女嬌媚般的多情

哇　翠翠樓
興奮的進去打探
掀帘出來的女掌櫃
卻是位麻利的漢族大嬸

多傻啊
如果翠翠真還在
可也該是白髮老阿嬤了

白髮蒼蒼的翠翠阿嬤會說
小哥啊您這一遲⋯可就一甲子哪
哈哈

沒見過這麼長的板車吧
還有一位專治二十幾種疑難雜症的民族大夫

說是小鎮鳳凰的市區可真還不大
並且看得出這麼多年來依然窮困
不過即便如此
鎮中心錄相廳、台球廳、歌廳、舞廳、洗頭廳
可是廳廳不少

大街上有一種摩拖三輪車
叫電麻麻兒
（可得用湘音才傳神）

電麻麻兒三塊錢
帶你繞遍鳳凰鎮

今天大概上軍訓課
全鎮的小朋友都穿上了綠色小軍服

我閒混到學校裡去
許多來接小朋友下學的家長看我似乎很好奇
只是當我拿起相機東拍拍西拍拍時
大家突然又都害羞了起來
真是個純樸的小鎮

清晨　搭著小木船漂流到沱江下游不遠的沈從文墓地
部份江面底淺　船伕大哥還得站到江裡撁船下行

說是墓地　其實也只是衣冠塚
沈老卒於一九八八年　終其餘生漂泊在外
在五四眾多的文人巨擘裡　
沈老一直以鄉下人的角色自居
不過可別小看這個有著漢、苗、土家族混血的鄉下書生
他不但文筆自然樸素　寧靜恬澹
把馬子工夫更是要得　
一出手就把咱合肥大美女張兆和給拐跑了

不知怎麼地　那天早晨在墓地的心情　
像是一直都知道　這一生遲早都會來到這個鳳凰古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