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 ‧ 兆

2003年十月  遙居已進入最後的打包階段
告別遙居
覺得該寫些什麼

一年半前人生的歧途把我帶到上海
所幸在這浮誇的城市仍覓得這個鬧中取靜的住處
當初興起名曰遙居
一則取其遠離／逍遙之愜意
再則戲其姚／遙之同音
如今思及不覺莞爾
遙居歲月果然恰如其名

很驚訝自己也可以獨居且鎮日無語
遙居的歲月中
偶有親朋來訪　老友過境
其它時間卻養成足不出戶的習慣
有時午后凝視窗前的樺樹
彼此不動
竟也惹來吱吱渣渣好事的鳥兒

關於西窗的翠綠梧桐　 東窗的棗紅鐘樓
關於高安路的　春　夏　秋　冬
還有雨夜裡老地板發出的嘎嘎音響
弄堂口跛腳賣菜老漢的北方歌音
遙居不知不覺中竟療癒著我的躁鬱

初初搬進搬進遙居時曾作文
〝只是在出生地錯亂迷失後的自我放逐
不敢提起鄉愁
然而每一處異鄉更像故鄉
我是隨波的野草
每一地的自我生長

窗前的樺樹似乎不識得我
而我卻識得它
葉聲沙沙　鳥語啾啾的清晨
我口中喃喃　腳步禹禹
往前是茫茫的路然而往後已看不見

時間的順序顛倒錯亂
一切感覺恍如隔世一切也都自成秩序〞

  如今鄉愁是什麼
是一瓢長江水　一片海棠紅
還是淡水的夕陽+大碗魯肉飯+大盤芒果刨冰
誰是歸人　誰是過客
我沈吟著
只知道告別了遙居
就擁有了下一段旅途中的牽牽掛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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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居歲月記

煙是中南海　酒品二鍋頭
真辣屬湘味　好麵蘭州拉
大鼓聞京韻　白相瞧海派
妹妹哈東北　藏風滇西北
山水巴蜀險　溫柔水鄉情
         梧桐綠時節　淮海衡山客（註）
我來我征服　去亦清兩袖
遙居孤歲月　就此寄夢中

註: 遙居高安路介於淮海與衡山路中間段